还要宋太傅立马进宫和她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。
可宋太傅哪敢?
反而宋芷兰却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,明明知道宋贵妃不喜她,但还是时常进宫。
但每次进宫都会遭宋贵妃的白眼和刁难。
她只听说宋氏兄妹一人当了将军,一人嫁入后宫。
评心而论,谁会对自己父亲的外室女和和气气?
从前她本也不喜欢宋芷兰,只是一直在面前晃悠,说话又招她喜欢,便默许在身边。
但不代表就能这样亲昵。
宋芷兰本就不自然的脸色,变得更不自然了。
刚要说话,谢长音先行打断:“整日姐姐、姐姐的叫。”
她眼神冷冷一瞥,拿出了公主本该有的气势: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是哪位殿下呢。”
这话吓得宋芷兰一颤。
但对方到底是公主之尊,连忙跪下,身后的侍女也紧跟着,她仔细琢磨道:“不知道芷兰是做错什么事了?惹得——”
还想说出“姐姐”二字,但谢长音前面的话,顿时忍住。
“惹得公主殿下生气……”尤其念出“公主”时声音加重。
“只是赏花的时候不想旁人太过聒噪罢了。另外,宫中也要下钥了,还不打算回去吗?”
谢长音面露不喜,但心中不免叹道,果然是能抛弃自己亲生母亲的人,在她冷言冷语下也能神情自若。
说罢便往公主府的方向走。
留下宋芷兰在冷风中凌乱,不可置信地看着谢长音远去的背影。
啊?
她聒噪?
谢长音还嫌她聒噪了?
还特意提醒她宫门下钥,是要赶她的意思吗?
半响,知道身后还跪着的婢女出言提醒:“姑娘,夜里风凉,宫门也快下钥了。”
下钥,又是下钥。
面对公主不好发作,但这小小的婢女她还发作不了吗?
“闭嘴,我什么时候出宫还犯得着你一个小小婢女说三道四吗?”
好啊谢长音,敢落她面子,有你好看的。
宋芷兰眸中带着一丝阴鸷。
·
公主府。
谢长音悠哉悠哉地抓起了一本书看。
还是当个公主好啊。
不愁吃不愁穿,还有人伺候。
不像她嫁了人后,不仅得管东管西的,还要受婆婆刁难,受小姑子挑衅,生个病还被人送到乡下幽禁。
反正她是不愿意再嫁人了,至少不会再嫁给沈令。
沈令他娘亲和妹妹也算是事多的,反正谁摊上谁倒霉。
与此时相比,谢长音可知足了。
至少有一条小命在。
语罢,唤了跟着她许久的竹苓,一边翻书,一边抬头询问:“可有什么吃食?”
人生苦短,只有干饭香。
竹苓笑道:“小厨房备了新出的点心,婢子这就给殿下拿来。”
谢长音点点头,又继续低头翻书。
还没等竹苓把点心拿来,倒是有不速之客来了。
“殿下,沈主薄求见。”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。
谢长音翻着书的手一顿,瞳孔微微睁大,谁?
沈令?
这宫门不都下钥了,他怎么还能进来?
真是怕啥来啥啊,刚说完不愿嫁给沈令,这下好了,正主立马找来。
她可不想在这么开心的时间里见到他啊……
谢长音咽了咽口水:“有什么事?”
“殿下,沈某有一事相求。”沈令语气平静,但仍然能听出其中带着忐忑不安。
“夜深了,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。本公主乏了。”谢长音捻着纸页的手一顿。
赶紧走啊,不走的话,她可不敢保证待会还能忍住不刀他。
“若公主不见,臣长跪不起。”沈令笃定道。
行。
还真是像前世一般无赖。
要真想跪,她还真不介意让他跪着。
但,事关皇家颜面。
谢长音无奈,摆摆手,示意让婢女请他进来。
几个婢女见状,想都退下去。
谢长音连忙拦住,“白青去开门,其他人依旧留下。”
婢女们面面相觑,大眼瞪小眼,这……
平日里公主与驸马闲聊,恨不得身旁的婢女一个不留都给赶出去。
今日怎么还不让走了?
沈令跨过门槛,只见少女慵懒地靠在榻上,周围的婢女丝毫没有避嫌的样子。
这些婢女往日都会遣退的。
他抿了抿唇,心中颇有微词:“她们……”
“是我让她们留下伺候的。”谢长音不以为然道。
沈令本就紧皱的眉头又紧了几分:“阿音,为什……”
“宫门早就下钥,你怎么进来的?”
沈令闻言一怔,她竟然是关心他下了钥还能进宫,不是应该心疼他这么晚还进宫找她吗?
他有些失望:“你从前给了我公主令牌,说只要我想,就可以随意进宫。”
谢长音心中扶额。
不是吧。
怎么就忘了这茬?
恨不得捶胸顿足,原来她曾经这么恋爱脑,连证明身份的令牌都给了他啊!
她简单将情绪平缓了一会儿,出言道:“那今日便将令牌还我吧。”
转而同身旁的白青道:“去拿过来。”
沈令微微吃惊,但怎么会允许到手的令牌被抢走,这可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。
他躲开白青伸过来的手。
“阿音。”他连忙转移话题:“为何要退婚?”
闻言,谢长音不免赞叹到自家父皇办事的效率,才短短半个时辰,就能将这退婚的意思传到沈令耳中。
看来父皇是真不想让她嫁给沈令。
不过沈令这番话在谢长音耳朵里听着,不像询问,倒很像是质问。
“为何退婚……”她抚着杯沿,漫不经心道,“不该问你自己吗?”
沈令拧眉,这是何意?
谢长音见他这副模样,轻笑一声,“看来沈公子的红颜知己太多,都忘记是谁了。”
沈令脸色一凛。
半响,他才缓缓开口道:“阿音,你想多了,我只把苏姑娘当成妹妹,我与她是清白的。”
哟。
随口一说,还真诈出来了。
原来上一世那位外室姓苏。
藏得倒挺好。
不过清不清白她倒是不知道,但能想到红颜知己的,怕是清白不到哪去。
“我还真不知道我是想多了,还是想少了。”谢长音轻抿了一杯茶水,许是天愈发寒冷,让这茶也凉了几分。
“你不信我?”
“不信。”
闻言,沈令脸色十分难看,明明两个时辰前谢长音还满心欢喜地说要嫁给他,如今婚约已定,又让人来说退婚。
这不是将他当猴子来耍吗?